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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迷失的鬼堡(上)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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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們要怎麽上去呢?”皇晟不明白了,赤河之水雖不湍急,但也沒有上去的路啊,更何況他們還在異空間的結界中,是不能用任何法術的……否則這個脆弱的異空間就會被打破。

“走上去。”紹佐道,“我剛才試過了,這個異空間不會對外來的事物有任何影響,外面的物體對它而言也沒有任何意義,只要我們掌握平衡,就可以沿著赤河而上,這也是到轉輪臺最快的捷徑。”

“嗯。”聽了紹佐的話皇晟微微有些臉紅,他剛剛只是跟著紹佐走,什麽都沒想,也根本不知道他們到了轉輪臺後要怎麽做,仿佛只要跟著紹佐,不管他處在多麽惡劣的環境,心情都能平定,沒想到紹佐在這段路上已經思考了這麽多,令他有些後悔……自己真的能幫上忙嗎?如果他成了紹佐的累贅怎麽辦?想到這些,皇晟心裏就像壓了塊大石頭,異常沈重。

“晟,你能來我很高興,”紹佐像是看穿了皇晟心思,道,“我在結界裏用不了法,一旦打破結界又會引起冥司殿的恐慌,多虧了你,否則就掉到敵人的陷井中了。”

“紹佐大哥,我……”皇晟聽了紹佐的話,更覺得虧欠了他很多。

“我們走吧,就當走在普通的路上,不要想太多就好。”紹佐帶著皇晟已經到了赤河邊了。

“嗯!”皇晟重重地點頭,“我將光明球做大一點吧!”

“麻煩你了。”紹佐說著往前赤河跨出一步,如他所料,包裹著的異空間結界就像浮在空中的水泡,平穩地浮在了赤河上方,他們明明可以看到赤河的河水緩緩流過他們腳下,卻什麽也感覺不到,也聽不到,若不是皇晟的光明球,恐怕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走吧!”紹佐望向山頂,道。

紹佐和皇晟沿著赤河向地府通往人間界的最後一站……轉輪臺走去時,寒續和靈龍則在饑餓小地獄又一次將末堵在了他們中間,令他進退不得。他們兩人都沒用盡全力,而末已經力不從心,他明白要從這兩人的手中逃脫,對此刻已有些筋疲力盡的他來說,更是難上加難。

“從別人那裏借來的力量也不太好用吧?”寒續一邊說一邊低頭重新點燃一根煙,用眼角瞥了一眼下方正張大嘴,伸出手在半空中揮舞,似乎想把他們拉下去的餓鬼,“再問你一次,鬼堡在哪裏?”

“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吧!”末一邊說一邊將眼角向右下角望去,那裏有一道饑餓小地獄通往第二活大地獄的最後一站……冰之煉獄的門,現在只能趁著寒續和靈龍都以為他已無路可逃,掉以輕心時,抓住只有一瞬間的機會逃出生天。

“真是嘴硬啊!”靈龍冷笑道,“不知道你的骨頭有沒有你的嘴一般硬,”他話音剛落,右手就出現一把七尺長的匕首,與普通的匕首不同的是,它兩邊的刀刃非但不光滑,而是鋸齒狀的,“不知道將它刺進裏你的肚子,會有什麽感覺呢?”

“真不愧十幾年前令靈界聞風喪膽的……”末冷笑著,正要說出靈龍的身份,卻突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殺氣,“穿流不止的風啊,帶我飛吧!”末急忙吟咒,在靈鞭要刺進他身體的那一剎那閃到了一邊,令他體力有些透支,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氣,“呼呼。”

不行,體力消耗得太厲害!再這樣下去不等他們出手,我連飛翔術也無法施展了,掉下去只會淪為這些餓鬼撕搶的食物。末一邊喘著氣,一邊思考著對策,沒辦法,只能博一博了!

本來末是可以通過他過來的幻制造出來的異空間離開的,可無奈寒續和靈龍將異空間的入口看得太緊,他根本不可能從這裏走捷徑回去,只能另辟蹊徑。

末突地躍起,一邊向寒續沖去,一邊吟咒:

“世上最強的……”

“結束了!”不等末吟咒結束,靈龍突然出現在末前方,並將匕首刺進了末的腹部。

末只覺得一陣鉆心的巨痛從腹部向全身蔓延,他胸口一熱,一口熱血噴出,可他的表情並沒有靈龍和寒續想像的那麽痛苦,末將靈龍一推,趁勢把匕首從自己的腹部拔了出來,鮮血頓時湧出,他左手捂住腹部的傷處,右手將手中的鮮血向寒續灑去。

“!”就在寒續看著那抹鮮紅從自己眼前擴散的時候,煙頭從他唇邊掉下,血海的洶湧、怨靈的慘叫都一股腦兒地向他湧來,令他無法再用風法浮在空中,整個人像失去了重心似地,向下方的餓鬼群中墜落。

“寒續!”靈龍飛向寒續。

就在靈龍去拉幾近昏迷的寒續時,末抓住時機,沖向右下角的門,門對普通的人類沒有抵觸,末很快穿過門,消失在餓鬼們的喧嘩聲中。

“沒事吧?”就在寒續離禁鬼池只有兩米的時候,靈龍扶住了他,兩人一起浮在空中。

“他還不算太笨,”寒續甩了甩還有些昏眩的頭,攤開右手,只見他右手的掌心有一條細如蛛絲的靈脈,道,“收網了。”

靈脈的另一頭,正是逃走的末。

末身負重傷,又狼狽逃走,必然驚魂未定,非常警覺,此時不宜跟得太緊,兩人略微休息了一會兒,然後才穿過饑餓小地獄通往冰之煉獄的門,順著寒續偷偷附在末身上的靈脈前進。

冰之煉獄,又名寒冰小地獄,形如人世的泳池,方圓足有五百裏,泳池內是一望無際的冰雪世界,裏面是連地獄焰火也燒不化的萬年寒冰,所以室溫一直保持在零下五十度,連血液和骨頭都可以凍成冰渣,不僅如此,這裏的天氣還極為惡劣,冰霜漫天的天空隨時會突降冰雹,將關押在此的罪魂砸得鼻青臉腫。

被關押在此的罪魂都是在陽世以虐待捕殺動物為樂者、以剝取動物的毛皮做成皮草者、以穿真皮衣物為榮者、故意踐踏蹂躪花草屢教不改者、惡意砍伐樹木者,只是根據其行徑,決定他們的刑期長短。

可即使冰之煉獄的環境已嚴寒到足以將空氣也凍得如冰棍一樣僵硬,在裏面受刑的罪魂還要盡力逃生,因為這裏有以吸食精魄為生的雪蟲,一旦被雪蟲吸掉精魄,他們將直接墮入畜生道,三生三世都不得轉生為人!

曾在失首城出現的雪蟲在它的老家冰之煉獄已不再需要寄生在人類身上才能存活,它們在冰之煉獄是絕對的強者,同時也充當了行刑者的角色。在這裏,成年的雪蟲不再是幾近透明的白色,而是有著如水晶一般堅硬的外殼、猶如冰錐一樣鋒利的舌頭和流水般變幻莫測的身體,令它們在此無往不勝,如魚得水。

罪魂們在刑期以內都必須在忍受寒酷環境的同時,用他們已經凍成冰棍的、麻木的雙腿逃走,但大多九死一生,所以被打入冰之煉獄,也意味著三世以內,都將淪為畜生。

之前寒續和紹佐怎麽也想不明白冰之煉獄的雪蟲怎麽會出現在人間界……冰之煉獄的結界完好,沒有雪蟲逃出的跡象。現在這個答案已經迎刃而解,“群”在冥司殿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地,要順手牽羊地帶出雪蟲自然不在話下,這樣一來,問題也更加嚴峻,冥司殿中還有很多像雪蟲一樣的魔物,它們在這裏充當了行刑者的角色,一旦為“群”所用,後果不堪設想!

寒續掌心的靈脈沿著冰之煉獄禁鬼池邊的羊腸小路婉延延伸,通過了冰之煉獄通往第三殿黑繩大地獄的門,看來末已逃到了黑繩大地獄,兩人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在寒續與靈龍悄悄順著靈脈跟蹤著末,想借由他找到鬼堡時,紹佐和皇晟已經沿著赤河到山頂了,一到山頂就看到轉輪臺。

轉輪臺沈浮於赤河中,旋轉不停,其狀如車輪,亦稱紫河車,轉輪臺只有一座,決定著陰魂投生的去處則由其前方的金、銀、玉、石、木、竹六種不同質料鋪成的橋梁決定。

在世積有大善功者參觀各獄後,經金橋登入異世界的神界,也就是被人們稱之為天堂的地方。

在世積有中等善功者,在聚善所修煉期滿考試合格後,在九泉瀑布凈靈,經銀橋通往陽間蒞任神位,接受萬人朝拜,像天承之子這樣的大善功者,卻自願轉生為人的,則不用再到聚善所學習,而是直接通過此橋重返人間界。

在世積有善功者,經玉橋入轉輪臺投生人間福地,為富貴人家。

在世功過相半者,經石橋入轉輪臺投生為平民。

在世過多於功者,經木橋入轉輪臺投生為貧賤孤苦之人。

在世罪大惡極者,經竹橋入轉輪臺投生為胎、卵、濕、化四生道,分別指胎生、卵生、寄生和細菌。

以上六座橋又有天道、人道、阿修羅道、地獄道、惡鬼道、畜生道六道之說,但這並不準確,是人間界對地獄的一個誤區,地獄道就是指冥司殿的地獄,阿修羅道和惡鬼道則只是地獄的一個重刑獄,並不能投生為阿修羅和惡鬼,所以真正指投生的去處,只有天道、人道和畜生道。

通過橋梁,陰魂就會通過轉輪臺投生到他們應該去的地方,陰間至此告一段落。

地府經過多次改革,獄卒已不像以前那樣在地獄工作了,他們已退到後臺,職責也由以前的懲罰改為監控和管理,唯有轉輪臺這邊為防止陰魂投生時出錯,派遣了一名獄官和兩名獄卒在此看守。

陰魂隊伍依然井然有緒地往前緩慢前進,但原本應該在此監視的獄官和獄卒卻不見了蹤影,紹佐暗覺不對,獄官和獄卒不會擅離職守,難道他們遭遇了不測?

從剛才開始,距轉輪臺越近,皇晟心裏越覺得害怕,他盡力讓自己平靜,可不知為何,他的心海卻翻騰起伏,呼吸也有些急促了,他借助光明球的光芒望向外面通過六座橋跳下轉輪臺的陰魂,總感覺以前來過這裏,難道是他投生的時候沒將孟婆湯喝凈,今生還留下了前世的記憶?

“晟,要小心了。”紹佐雖告誡著皇晟,眼角卻向右後方瞥去。

“咦?”皇晟還什麽都沒感覺到,不等他發問,他們身後的黑暗傳來了離的聲音:“寧紹佐,我應該說你謹慎還是膽小?竟能在敵人為你們創造的結界裏呆這麽久。”離一邊說,一邊從黑暗中走出,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嘲諷,他說著擡起手,“啪”地一聲,打了個響指,異空間就像破裂的肥皂泡,隨著結界碎片四濺,紹佐、皇晟和離都暴露在了冥司殿的空氣中。

突然出現的三人引起了陰魂們不小的恐慌,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感覺到這三人身上散發著令他們畏懼的氣息,有不少陰魂都爭先恐後地往後退,也有不少則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下赤河慌忙逃走,在這場混亂中,還有不少陰魂被擠下轉輪臺,投往不應該投生的地方去了。

“大家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皇晟見狀,急忙叫道,想阻止這場混亂。

“這裏的陰魂是沒有五覺的。”離見皇晟手忙腳亂地阻止著陰魂,可陰魂卻因為恐懼四下逃散,情形變得比剛才更糟糕,暗自好笑。

“結界。”紹佐伸出左手,對著轉輪臺,一個金色的弧形結界將轉輪臺像鍋蓋一樣罩住,一旦靠近結界的陰魂會被彈開,以防止陰魂在恐慌中投錯胎。

“寧紹佐,我說過,我會親手取下你的項上人頭!”離用仇恨的眼神瞪著紹佐。

“晟,你退後。”紹佐知道一場大戰再所難免,但令他想不通的是,為何離會出現在這裏,按理說,“群”將他們引到鬼堡,又將他們在不知覺的情況下帶入冥司殿,無非是想給他們冠以擅闖的罪名,但現在離的出現卻令這個罪名不再存在,他們進入冥司殿非但不是擅闖,還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

與離的幾次交手中,紹佐明白此人絕不是會因為仇恨而沖昏頭腦的人,如今他出現在他們面前,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肯定有著比陷害他們更重要的意義!

果然,在冥司殿的監控大廳裏,鬼仙、阿成以及眾獄官、獄卒先對於紹佐和皇晟的出現大吃一驚,並覺得不可思議……為何靈司殿的最高長官也會出現在冥司殿?還將轉輪臺搞得大亂,守在那裏的獄官、獄卒不知何時已不知所蹤,如今離的出現對這一切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鬼仙大人,需要我們增援嗎?”一名獄官問道。

“靜觀其變,”鬼仙答道,“對結界空洞的查探如何了?”在他看來,就算趕走了“群”的人也無濟於事,必須找到癥結所在,方能將這些禍害連根拔除。

“暫時還沒有。”獄官的聲音小了一些。

“鬼仙大人,我們能在這裏與紹佐大人他們通上話嗎?”阿成問。

“不行,冥司殿只能監控地獄內部,裏面的影像和聲音可以傳送到這裏,但不能將這邊的影像傳過去。”鬼仙搖頭道,之前是覺得沒有必要,若發現某個獄出現問題,他們會直接去修覆、阻止,不需要對裏面的罪魂喊話什麽的。

“能派人進去嗎?”阿成心急如焚,看著在轉輪臺,嚴陣以待的紹佐,只恨不得鉆進屏幕裏。

“可以,但派人進去就要打開結界,冥司殿的結界是不能隨便打開的,必須要去內城請示負責第十殿結界的薛王,這一來一去,恐怕要擔擱一個時辰。”鬼仙皺眉道,“而且這樣就會驚動十老,或者可以等固定的時間,獄官們交接班的時候,結界會自動打開一分鐘。”

“什麽時候?”阿成也知道紹佐進入冥司殿的事,最好別讓十老知道。

“大概還有九十分鐘。”旁邊的一名獄官代鬼仙回答了。

“阿續那邊呢?”阿成問。

“他們已經到第三殿黑繩活大地獄的走獸司了。”負責監控黑繩活大地獄的獄卒答道,“大約十分鐘前,那個帶鷹形面具的人才過去,他們應該是在跟蹤他。”

“好好監視。”鬼仙明白末是他們的唯一線索,不能跟丟。

“是。”

“寒續他們出現在孤魂司,紹佐出現在轉輪司,這其間是否有什麽聯系?”鬼仙沈吟道,“阿成,你不知道他們之前去了哪裏嗎?”

“不知道,”阿成苦笑著搖搖頭,“我有事找紹佐,去他辦公室卻沒看到人,問其他人,也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只說他離開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大家都不敢問。”

“紹佐很少這樣,他妹妹那邊呢?”鬼仙望向屏幕中在走獸司的叢林中穿梭的一臉嚴肅的靈龍。

“派去的靈犬和靈鳥都沒有消息,氣被隱藏起來了。”

“是不是被‘群’擄去了?”鬼仙猜測。

“有靈龍在,不會吧?”阿成不敢相信,但眼前的事實又令他不得不信,他馬上推翻了自己的看法,“不過有可能,‘群’的詭計層出不窮,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嗯,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們此番的行動。”鬼仙也覺得這種解釋最可能。

可就算鬼仙和阿成已經將事情的經過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對於冥司殿裏的紹佐和靈龍也沒有任何幫助,靈魂已落到“群”的手中,而他們目前對於鬼堡所處的位置,還有沒任何線索。

冥司殿,轉輪臺

皇晟看著在轉輪臺上空打得難解難分的紹佐和離,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也暗自為紹佐捏了把汗,離的動作非常靈活,不管是速度還是力量都與紹佐勢均力敵,雙方實力不相伯仲,一時之間難以分出勝負,而他站在一邊,只能幹著急,什麽忙也幫不上。

半空中,紹佐用左臂抓住了離踢向他頸項的右腿的同時,右拳揮向離,離將頭往左一偏,紹佐的拳頭帶著風聲從他耳邊刮過,不等他做出下一步的反應,紹佐的右手突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的面具伸去:“在鬼堡沒能看到你的真面目,現在再一睹你的容顏也不遲。”

“!”雙方的距離太近,而紹佐的速度又太快,離眼看就要被紹佐揭下鬼面了,但他並沒有就此放棄,他往後一仰,一邊躲開紹佐已碰到他鬼面的手,一邊用左腳的膝蓋踢向紹佐的下巴。

紹佐只得往後一退,松開了抓住離右腿的手,離趁勢在空中一個後空翻,雙臂一揮,一道月牙形的靈刃斬向紹佐的腰部。

“小心!”在下方看得膽顫心驚的皇晟不覺驚呼著,他沒想到離在這短短的一瞬,不僅化險為夷,還對紹佐做出反擊。

紹佐還不至於為此受傷,他已經做好了將靈刃彈回去的準備……雙方的距離如此之近,趁著離還沒有站定將他的攻擊原封不動地送回,正好可以給他重創。

但在離的靈刃飛速襲向紹佐時,一只靈箭帶著耀眼的白光和強勁的靈風從他們斜下方射來,正好射中靈刃,靈箭帶著靈刃呼嘯著沖向高空,消失了。

“翎!”皇晟向靈箭射出的方向望去,看到星翎還保護著射箭的姿勢,她手中的靈弓還泛著白光。

“晟,你怎麽也來了?”星翎有些吃驚皇晟的出現,她展開飛翔術,落到皇晟旁邊。

“我到尼伯爾找你們,正好遇到紹佐大哥。”皇晟見到星翎安然無恙,原先陰郁的心情好了許多,“看到阿續和靈龍哥了嗎?”

“沒有。”星翎說著擡頭望向半空的紹佐和離,“晟,‘群’裏只有他一個人出現嗎?”

“嗯。”皇晟點頭。

“是嗎?”星翎冷笑一聲,掌中出現了一柄閃著靈光的匕首,不等皇晟反應過來,便它向紹佐身後拋去。

“翎,你幹嘛!”皇晟沒想到星翎竟會對紹佐出手,錯愕地叫道。

星翎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盯著向空中快速飛去的匕首。

就在星翎的匕首要刺中紹佐時,他向右一閃,匕首繼續向離飛去,離也側身閃過了,匕首並沒有因為兩次失手而消失,而是以更快的速度飛向半空,突然,它好像碰到了什麽,竟在四人的眼前倏然消失了,很快,就在匕首消失的地方,彌漫著紫霧的天空如同被撕開了一道裂縫一般,黑色的渦輪狀的東西從裂痕中溢出,正是幻制造出來的通往異空間的黑洞。

“這是……”皇晟這才明白星翎剛才的目標不是紹佐,也不是離,而是這東西,想到自己傻站在這裏那麽久竟絲毫沒有發覺,星翎一來就察覺到那裏有異,他不覺羞得面紅耳赤。

突然,黑洞裏拋出三件物體,隨著“咕咚咕咚咕咚”的三聲響,被拋出的三件物體掉進了赤河中,河水四濺,螢光飄灑在空中,皇晟定睛一看,才發現落到赤河中的竟是守在此處的冥司殿獄官和獄卒的頭顱!他們雙眼圓睜,瞳孔已被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白霧,張大的嘴似乎想叫,聲音卻在就要發出的那一瞬間被掐斷,烏黑的嘴唇已經有些幹裂,不難看出,他們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

難怪找不到他們,原來早已遭到“群”的毒手!

“嘻嘻,還是被發現了。”幻從黑洞中走出,臉上堆滿了詭異的笑容,他裂開誇張的紅唇,露出尖牙,發著沙啞的撕笑聲,顯得極為恐怖。

“寧紹佐是我的,你別插手!”離冷冷地告誡著。

“那麽,那邊的兩個孩子就是我的了。”幻舔了舔鮮紅的嘴唇,獰笑著說。

“那就放馬過來吧!”星翎瞪著幻,全身戒備,做好戰鬥準備。

“翎、晟,你們小心了。”紹佐知道離不會給他機會去救星翎和皇晟,不過有星翎在,他也安心不少。

“現在不是擔心別人的時候!”離突然沖向紹佐,眼看要到他面前的時候,竟驟然消失了,四周只有“呼呼”的風聲和下方赤河流淌的“嘩嘩”聲。

紹佐站在原地,沒有動,突然,他右臂向上一擡,像是碰到了什麽東西,微微一顫,而他四周分明什麽也沒有,緊接著,紹佐好像在跳獨舞似地,彎腰、揮左拳,往右閃開,這一系列的動作都只看到他一人在表演,絲毫沒有離的身影,好像他已與四周的空氣融為一體。

幻也已經落到星翎和皇晟前方七米處,他的頭向左右分別動了動,關節發出“咯咯”的響聲,似乎在做戰鬥前的熱身,星翎的目光緊隨著他,她清楚此人的能力是空間轉移,不能給他任何進入異空間的機會,否則她與皇晟將處於被動。

“嘻嘻,放輕松嘛,”幻見星翎和皇晟都神經緊繃,表情嚴肅,獰笑著,從喉嚨發出猶如叮嚀般的聲音,“我不會讓你們感覺到痛的,呵呵呵。”

“晟,小心,要來了。”星翎提醒著皇晟。

“嗯。”皇晟雙拳緊握,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鎮定。

星翎將靈絡聚於雙手,靈絡匯集在一起,化為一把靈槍,此槍長有七、八尺,將她與幻的距離保持在十尺左右,其實就星翎本人的實力,近身戰對她較為有利,只是她考慮到皇晟不擅長戰鬥,萬一有人突襲皇晟,她無法脫身。

“有意思。”幻說著右手手掌向右伸出,赤河的水好像被吸鐵石吸住的鐵器,紛紛湧向他手中,水在他手中越集越多,最後竟集成一個半徑足有一米的大水球,水球不斷在他手中旋轉著,他露出陰險的笑容,將水球拋向星翎。

赤河的水雖是由眾生的精血組成,水性溫和,但此時也變得波濤洶湧,猶如翻滾的海浪一般湧向星翎,水滴也不再像之前只是點點螢光,而是充滿了殺機,看來剛才幻在集匯水球的時候,往裏面加了一些東西。

星翎並沒驚慌,她不慌不忙地舞動手中的靈槍,速度也越來越快,到最後根本看不清楚她手中是何物,靈槍在她前方化為點點寒星,銀光皪皪,與赤水相撞,竟將其全部彈開,水濺在地上,燃起一縷青煙,到最後,他們的四周都是這些毒水燃燒的痕跡,圍著他們站的地方畫出一個圓形,卻一滴也沒濺到他們身上。

“哦?”幻略有些驚訝,更令他驚訝的是,星翎竟在剛才防禦的同時,利用靈槍的光芒作掩蓋,將靈脈射向他的四周,而現在,幻已經陷入靈網了,他伸出手指,碰了碰靈網,靈網與他的手指發出“噝噝”的聲音,一股燒焦的味道從他指上傳出,“還加用了雷系法術。”

“偉大的光明之神啊,請借由您所向披靡的力量,將光明帶入黑暗,用神聖照耀邪惡,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賜予我最強的神力,刺破一切罪惡的胎果吧!”星翎沒有理會幻,吟咒道,“光之槍!”她手中的靈槍頓時靈氣大增,散發的光芒為四周蒙上一層白紗,並以極快極準極猛的力量刺向靈網中的幻。

會成功嗎?皇晟看著星翎的光之槍要刺中幻了,掌心不由浸出了汗。

“嘻嘻。”幻並沒有臨死前的恐慌,他用陰森的眼神盯著刺向他的光之槍,吡著牙,發出撕啞的笑聲。

“看你能笑多久。”星翎冷冷地說。

光之槍刺進了幻的胸膛,卻沒有半滴血流出,好像刺中的只是一具沒有血肉的軀殼,不,不是軀殼,七、八尺長的光之槍明明有一半刺入了幻的身體,卻沒有一寸露出他的身體,好像刺進的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

不等星翎和皇晟思考這是怎麽回事,一團黑色的不明物體從射入幻心臟處的光之槍向他身體四周擴散,猶如在紙上漫延的墨跡,不只是光之槍,連他本人也很快被這黑暗吞噬。

“怎麽回事?難道連他本人都是異空間嗎?

“不,”星翎並沒有皇晟那般吃驚,她動了動手指,困住幻的靈網隨著她指尖的靈脈抖動而微微顫了顫,在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後,星翎五指彎曲,靈網也迅速收緊,“有可能只是障眼法,”她停了停,繼續道,“或者,從一開始就是幻術!”

靈網在幻還沒有完全被黑色覆蓋時將他全身緊緊裹住,與他的身體發出“劈劈”的雷擊聲,藍色的電流在幻的身上游走著,雷擊聲、電流相互交錯著,而幻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痛苦,他好像一個出了故障的機器人,表情變得越來越機械、木訥。

“砰”地一聲,幻和靈網一起產生了小爆炸,小醜衣服的碎片和靈網的光芒向空中四散,最後,地上只留下一個只有巴掌大的桐木制的小醜娃娃,而光之槍早已不知去向。仔細一看,娃娃的頭和四肢的關節處有一根清晰的靈脈,正是控制小醜娃娃行動的關鍵,這分明是咒的法術。

那麽究竟是咒在控制著這個小醜娃娃,還是根本就沒有幻這個人,從一開始他就是她手中的扯線木偶?

星翎來不及細想這些問題,因為幕後的操控者已經開始將靈脈回收,她張開雙臂做出拉弓的動作,一柄靈弓和一只靈箭已經出現在她手中,她對準靈脈一箭射去。

“嗖……”,靈箭發出一陣哨叫向靈脈的盡頭飛去,由於速度太快,四周的空氣隨之劃開,好像船在海上快速行駛,拉開的一道“∧”型波浪。

在半空中,靈箭好像擊中了什麽,發出耀眼的光芒,四條系在小醜娃娃關節處的靈脈從空中揚揚灑灑地掉下,如同失去了風箏的線,靈箭也隨之消失了。

星翎暗覺奇怪,是對方放開了靈脈還是靈箭已經擊退他了呢?她仰望著天空,尋找著敵人的氣息。

皇晟看著前方落在地上的小醜娃娃,心裏有種說不出的不安,隱約間,他好像看到了一些零碎的畫面,但不等他看清楚,畫面又消失了,只依稀看到星翎全身是血的樣子。

是幻像嗎?還是錯覺?皇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看到這些,不詳的感覺在他心中迅速擴散,他猶豫著,向星翎道:“翎,你要小心。”

“他應該走了。”星翎仔細觀察了四周,沒有發現異狀,她望向在半空中與離打得難解難分的紹佐,道,“我去幫寧長官。”

“可是……”皇晟看著那小醜娃娃,總覺得不對勁,卻說不出理由。

星翎順著皇晟的目光望去,知道他在擔心幻會對她突襲,一邊走向小醜娃娃,一邊安慰他:“不用擔心,他不可能傷到我。”她手中的靈弓慢慢轉化為一柄靈劍,對準小醜娃娃的胸膛,一劍刺下。

“噗”,鮮血隨著靈劍的貫穿從星翎胸前的傷處噴射出來,她只覺得一股鉆心的巨痛胸口蔓延,星翎幾乎不敢相信地看著刺穿自己胸膛的,不斷滴著血的靈劍,她明明刺的是地上的小醜娃娃,為何靈劍卻刺中她自己,星翎回過頭,看到在她身後五厘米處有一個非常狹小的空間黑洞,頓時明白了:“竟將空間轉移到了這裏。”原來幻將空間轉移連接在在小醜娃娃和星翎的身後,刺進小醜娃娃的靈劍通過空間轉移直接從星翎的身後出現,重創了她。

“翎!”皇晟也沒想到幻竟會這麽做,他大叫著沖過去。

“不要動,”星翎身後的黑洞開始擴大,幻從黑洞中伸出手、探出頭,他的右手捂著胸口,掌心發著光,暗紅色的鮮血染紅了他的手,看來剛才星翎的光之槍的確是傷到他了,只是為了讓他們掉以輕心才用小醜娃娃轉移他們的註意力,幻將左手攤開,對準離他近在咫尺的星翎的頭部,掌心隱隱發著白光,獰笑著告誡著星翎和皇晟,“如果不想死得更快的話。”

星翎她捂住胸膛的傷處,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汗水順著她的鬢角滴落,靈劍貫穿了她的胸腔,可能也傷到了心臟,如果再不治療,就算幻不對她下手,她也活不了多久。

“嘻嘻,被自己的劍刺傷的滋味不好受吧?”幻的傷勢比星翎輕很多,他在最後關頭避開了要害,再加上已在異空間做過治療,現在要取星翎性命已是易如反掌。

“翎!”皇晟只恨不得馬上沖上去,他看到背對著他的星翎後背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浸濕,她的腳下有一大灘血跡,鮮血還不斷地順著她的指縫溢出,滴在地上。

星翎的雙腿微微發顫,她眼前的景色漸漸變得模糊了,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似乎鮮血已經溢到了肺裏,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裏死去,可她不想死,她還有必須要做的事,但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星翎腳下一軟,倒在血泊中,她依然拼命想呼吸,想活下去,只是,她再努力,在血溢入肺部的情況下,也支撐不了一分鐘。

“嘻嘻,似乎不用我動手了。”幻俯視著星翎慘白的臉和正在逐漸放大的瞳孔,他獰笑著望向皇晟,“現在輪到你了!”

“我絕對不會讓翎死的!”皇晟已經明顯地感覺到星翎的氣息很弱了,他雙拳緊握,淚水卻止不住地湧出,“狂暴的火之主神,請……”

“咚”,一記重拳擊中皇晟的臉頰,將他彈飛出去,幻不知在何時已經瞬移到了皇晟面前,根本不給他吟咒的時間,皇晟重重地掉到赤河中,河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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